恐怖的疫苗:官商对丧失正义感民众的谋杀
近日,网络上一篇署名兽爷的文章《疫苗之王》引起了广泛关注。文章披露中国疫苗生产企业长春市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生产假疫苗。这家公司生产的狂犬病、百白破(百日咳、白喉、破伤风)疫苗不达标,其中25万支百白破问题疫苗已经注射入25万儿童的身体。此文点燃了中国人久藏在心里的愤怒,该文迅速在媒体上传播。网信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舆论风暴,立即启动了应急机制,对该文及相关的评论进行屏蔽和封杀。网信办和公众展开了屏蔽和反屏蔽的拉锯战。谁都想知道自己或自己的家人是否是假疫苗的受害者。7月22日,国家药监局负责人向官方媒体通报了假疫苗事件的有关情况,证实了《疫苗之王》一文中涉及的狂犬病疫苗和百白破疫苗造假事实。该负责人指出:国家药监局对长春长生公司“飞行检查”,后进驻企业全面调查后,查明“企业编造生产记录和产品检验记录,随意变更工艺参数和设备。责令该企业停止生产,收回药品GMP证书,召回尚未使用的狂犬病疫苗。国家药监局会同吉林省已对该企业立案调查。并称长生生物已上市销售使用疫苗均经过法定检验,未发现质量问题。这是一年内第二次发现该公司产品质量问题。
李克强已就该事件作出批示:此次疫苗事件突破人的道德底线,必须给全国人民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正在非洲大撒币的人民领袖和舵手习近平百忙之中,也指示:要一查到底 严肃问责。始终把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放在首位 坚决守住安全底线。独立学者荣剑在推文中表达了“三怒”:“一怒不法厂家,公然造假,谋财害命,丧尽天良,十恶不赦,必须严惩,重刑伺候,坐牢终身!二怒药监部门,放任监管,形同虚设,轻罚免责,纵容犯罪,权钱交易,前腐后继,必须追责!三怒药监官员,前罪轻责,不去思过,反以重任,尸位素餐,严重渎职,玩忽职守,必须下台!” 有网友称“这一次,我们都不能做看客,我们不能有一丝容忍。这次,我们必须要一个真相,要一个结果,要一个改变。”为什么此次疫苗事件会引发如此广泛的舆论浪潮?该事件反映了什么社会问题?如何才能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一、资本猖狂、道德沦丧
兽爷的《疫苗之王》描述了长生生物三位控股股东高俊芳、杜伟民和韩刚君,通过低价收购国有资产和生产厂家,迅速占领了中国利润率高达80%的疫苗生产市场的半壁江山。这几个股东原本出身草根,其中高俊芳当初以4000万元资金入股,但公开资料显示她当时的月薪只有6000元,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筹措的资金。2009年3月,大连金港迪安狂犬疫苗在抽检中被发现造假,食药监总局马上对狂犬疫苗生产企业江苏延申公司进行突击检查,发现韩刚君、杜伟民控股的江苏延申被查出五批产品涉嫌造假。北大医学部的专家将注射失效的疫苗总结为两个字:杀人。深圳康泰的乙肝疫苗技术,来自于美国人的人道主义援助。1989年9月,美国默克公司以微不足道的700万美元向中国转让了全套工艺技术。杜伟民对康泰生物公司进行了重组,通过收购北京民海生物,让康泰的产品多样化。2012年底到2013年,康泰的三款疫苗获准生产,先后上市。民海生物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获得三款产品的生产许可?北京高级法院的一则审判书揭开了秘密,2010年到2014年间,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审议中心副主任尹红章收受杜伟民47万元贿赂,为民海生物的药品申报审批事宜提供帮助。2013年12月十天时间里,共有8名新生儿在接种康泰的乙肝疫苗后死亡。一个月后,食药总局和卫计委的调查却显示,所有的婴儿死亡为偶合性死亡,疫苗质量没有问题,向康泰生物归还了生产证书。所谓偶合性死亡也就是接受疫苗者在接种时原有疾病急性复发或者病情加重,导致死亡比如心源性猝死。2017年11月,食品药品监管总局接到报告,在抽检中发现长生生物一个批次的百白破疫苗效价指标不符合标准规定,接种后可能会影响接种儿童的白喉、破伤风和百日咳的免疫效果。这时25万支疫苗已经全部销往山东,打入25万多名儿童的身体。8个月过去,吉林有关部门仅没收了库存的186支疫苗,对长生生物罚款仅300多万。
2017年胡润富豪榜中,杜伟民以73亿元的身价位列第559位,高俊芳家族以51亿位列第820位。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了长生生物三位控股股东高俊芳、杜伟民和韩刚君在疫苗业和金融业的长袖善舞,看到假疫苗的通行无阻,更看到了死去的和受到伤害的几十万儿童的生命。在资本猖狂的背后是道德沦丧、良心泯灭。
二、恐怖疫苗、政府作恶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疫苗事件的导火索竟是7月11日长生生物一名员工的实名举报。但时至今日,长生生物的狂犬病疫苗造假究竟是怎样的造假依然是中国的国家机密。2017年11月,长生生物已被发现造假,但中国政府和山东当局在过去9个月里对山东公众和全国公众保密,公众至今不知道长生生物生产的那批百白破问题疫苗究竟怎样不符合标准。疫苗事件并非今天才发生,2016年3月,山东曝光价值5.7亿元的非法疫苗案:25种儿童、成人用二类疫苗未经严格冷链存储运输销往24个省市。2010年3月,中国经济时报调查记者王克勤调查发现山西大量疫苗疑因高温存在质量异常,疫苗生产企业未遵循招投标程序,存在官商勾结等等,导致数十名儿童死亡、伤残、发病。但王克勤最后被免职。因签发他的文章《山西疫苗乱象调查》,该报总编辑包月阳被免职。2006至2009年,广东唐荆陵律师代理新会疫苗受害儿童追究相关生产单位和疫苗分配部门的产品责任,协助受害家长提出建立疫苗受害家庭的救济和保障机制的倡议。但是,2014年5月16日他因所谓“涉嫌寻衅滋事”被刑拘,次年被以涉嫌煽颠罪逮捕,2016年判处5年徒刑。
一面是人命关天的疫苗案件,一面是政府的蓄意掩盖。记者王克勤和总编包月阳因曝光疫苗事件而丢了饭碗,律师唐荆陵为受害儿童维权竟成了煽动颠覆政府的犯罪分子。网信办违法屏蔽公共信息,肆意侵犯公民知情权。主管部门既然2017年11月已被长生生物造假,为什么不向公众披露?公民的生存权、知情权何在?这个政府究竟是人民政府还是反人民政府?
三、民众丧失正义感
在我的记忆中,中国人一直生活得很淡定,只为两件事愤怒,一是票子,二是孩子。厦门大学教授们为人才房;安徽六安教师为薪水;退伍老兵为待遇上街抗议。还有三鹿公司毒奶粉事件、北京红黄蓝幼儿园虐童事件以及2016年变质疫苗事件,都激起了民愤。其他天大的事似乎都与己无关,对政治更是退避三舍,生怕惹火烧身。但问题在于,不关心他人甚至帮助过自己的人闷声发大财,可能吗?中国的问题绝不仅是疫苗,而是整个国家已陷入衰竭之中,民众失去了正义感。看看美国,川普总统限制穆斯林国家人员入境,华盛顿就会出现抗议人群,机场就会有人权律师义务帮助被拒绝入境的外国人。好管闲事的美国人和不管闲事的中国人之间的差距远非一枚芯片,而是正义。2012年以来,中国出现了全面政治倒退。经过四十年改革开放的中国人显得很奇怪,集体沉默。全国人大常委会不树立宪法权威而将独裁者定于一尊;最高法院院长公然反对司法独立;大学法学院成立习近平法治思想中心。这个国家已经变得多么荒谬!一个民族失去了正义感何以自立于世界?不反思历史,不断重演历史悲剧,还陶醉在“厉害了我的国”的意淫中。假疫苗和无数的事件告诉我们,自私、功利,不关心社会公平正义,悲剧就会不断发生。陈丹青先生说:一个社会有三大底线行业:教育、医疗和法律。无论社会多么不堪,只要教育优秀公平,底层就会有上升希望;只要医疗不黑暗堕落,生命就会得到起码的尊重;只要法律秉承正义,社会不良现象就能被压缩到最小。如果三大底线全部洞穿,就是人间炼狱。今天的中国还剩下什么底线没有洞穿呢?
(2018/07/23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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