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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除夕之日的随笔 非智
一
一年一年地过,很快,而且都在不知不觉中,这一年的农历年又到年底了,微信上不停地传来要过年要过春节的声音了。
在柏斯将近三十年,基本上是习惯于过这里的圣诞节日。在澳洲,多数当地人过圣诞节,并没有把这个节日视为宗教节日,而是作为一种祖先留下的传统风俗,作为一种家人团聚吃喝聚会的盛日,这和中国人过春节有着相同的意思。在圣诞这一天,异地工作生活的家人,兄弟姐妹,儿女父母,都可能尽量地团聚一起,在圣诞的晚上全家一起吃团圆餐,就像中国的除夕之夜一样。当然,这里的人们在赶回家同家人团聚这个概念上,远没有中国人那么强烈,没有那种非得回家不可的念头。我曾在圣诞节后,问我公司的员工,一个洋妞,从东部过来的,有否回到东部同家人团聚,回答说没有。她说:因为有了男朋友在西澳,就以此为家同男朋友一起过节。“为啥不回去同父母一起过节?”我问,她回答:“不一定要在过节才去见家人,什么时候想见,我就会飞过去的。”洋人的生活观念同中国人极为不同,他们虽然承袭了传统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但并没有因此沉重地背负着这些风俗习惯过日子,并没有像中国人非要在大年三十回前到家的浓厚概念。
真的,同洋人工作在一起,感觉他们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人生和社会学观念,更不讲究人和人之间的复杂关系,对多数洋人来说,很多事情,尤其在生活方面,就是二个字:简单。
其实,“简单”是我们先辈的生活理念。一本《周易》,概括人生,讲的就是简单哲理。天地之道,本身并不复杂,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循环往返,周而复始,极为简易,故此,我们知道“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從。”而且,“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故此,如果人民能顺从自然简易之道而行,如中国第一首歌谣《击壤歌》所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一样,生活悠哉地,每日只要在太阳升起时起床干活,太阳下山后倒头就睡,打井有水喝,耕田有饭吃,那么什么帝王和政府的存在又同我有什么相干呢?这种逍遥自在的农田生活,据说只有在尧舜时期才有。当时尧听到这首歌谣后,告知他的大臣,他对于自己治理百姓之策感到放心了。百姓不因为政府的存在而受骚扰,能自由自在简易快乐地生活,这就是治国之道。实际上,被孔子称为圣人时代的尧舜时期,就是政府最不扰民的时期。孔子一方面将尧舜时代称为“圣代”,一心想“克己复礼”将那个多国纷争的时代倒回到尧舜时期,另一方面却又绞尽脑汁来教育百姓使之成为统治者的顺民,结果却搞乱了社会。当时多个国家的统治者不用孔子之道,至少还保证了人民思想的自由和生活的悠闲,当孔子思想成为中国人的主导思想后,全民的思维能力即刻退化,个个从小就被洗脑教育成顺民和忠臣,个个被灌输得头脑复杂生活繁琐,生活中就只有了帝王和朝廷,不知有自己自由的生活和快乐的人生,所以老子会骂孔子所搞的那一套,实际上是“扰民”。
由于中国统治者长期的“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之道,几千年来,一直到现在,有智慧的中国人,好端端地被孔子思想教育得呆头呆脑,成了帝王朝廷的顺服工具;几千年来,一代代延续不断地造就了一大批思想贫乏,境界低下,一心侍奉帝王,奴颜卑膝的官员和百姓。在中国历史上,这种不道德的洗脑灌输教育的结果,就是残酷地令中国人存在着做人的二种意念:要么做奴才,要么当土匪,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人格独立。所以,翻开中国历史书,所留传记载的人物,除了帝王之外,不是奴才就是土匪,实际上,中国历史上坐在帝王之位的多数是土匪,尤其是那些开国帝王。中国人,一旦奴才做不了了,就去当土匪,可土匪当久了,又盼着招安回来做奴才,宋朝梁山泊的宋江就是典型例子。
二
如果想要把一个人变傻,就要尽量使他变得“不简单”,那就是不断地往这个人的脑袋里大量灌输歪曲事实违背自然的东西,让其脑袋昏昏沉沉复复杂杂地缺乏思维,那么,你就达到目的,就可以让他在极为简单的道理面前,变得复杂地分不清方向,辨不明道理。古今中外,都有一些所谓的理论家,用着这样的逻辑,将人民灌输得失去自己的脑袋,成了统治者的脑袋。这样的事情难道我们还见得少吗?文革时期的红卫兵,多数是还没有成熟的年轻人,结果被那些“理论家”、“思想家”,往脑袋里灌水,把原本自己简单的生活,完全复杂化,把原本是一件生活的小事,上纲上线地当成了政治大事,有的甚至成了人命攸关的大事件。在文革中,由于说错一句话或简单做错一件事,而被红卫兵迫害,几乎在每个省都曾有发生。
记得小时候,那时大概8岁,在离我家很近的第七市场,曾有过一个阿婆为表示忠于毛泽东,举着毛的画像牌到市场买菜,结果在买菜时,由于一手提菜,一手举毛像无法掏钱,故此潜意思地将毛像夹在双腿之间,就这样一个简单行为,却被在市场巡逻的红卫兵看到,当场被逮住批斗,还挨了不少巴掌,责问她为什么胆敢反毛泽东,并且开始追查她的祖宗三代的身份。一个无意思的举动,竟然成了罪证而且被无限上纲上线,这不是那些红卫兵故意如此,而是他们那单纯的大脑已被统治者灌输得复杂化无原则化和无个性化了,失去了简单地对事件的正常分析。所以说,实际上那些精神病人,不是头脑过于简单而成病,而是过于复杂,复杂得大脑都无法承受,结果,就同常人不一样,就成了精神病患者。
自然之道,是简易之道,是人人可以了解掌握之道。就像人看到下雪了,就知道天冷了,要多穿衣;见着下雨了,就知道会被淋湿,要带雨具一样,这不需给予复杂的分析和教导,人人都懂得。如果看到下雪或下雨,有人来给你大讲一通下了什么样的雪,要穿怎么样的衣服,或者,下雨时应该带怎样的雨具,应该是什么颜色,而且还告诉你,倘若不是这样,你就犯了错误,你就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如果严重地上纲上线,你可能还是有意同社会为敌的人,那么,在这样复杂的理论之下,你有可能要么成为社会罪人,要么你就失去了你自己,成了完全被洗脑的傻子。所以,要让人变傻跟着你跑,你就要极力给他灌输你的那一套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看起来高深,讲起来有特色,但实际上是歪曲现实或不切合现实的“理论”。记得小时听大人说“歪理让人跟着跑”,似乎就有这个道理。
中国人好辩,而且歪理多,现在大量的微群争论就可以说明这个现象。原本是简单善意的讨论,到最后,却会因为观点的不同,发生争辩,而且争辩中累有歪理,有时,甚至不仅有歪理,还人身攻击和谩骂。有些人经常把一件小事一句话,用文革红卫兵处理买菜阿婆的方法,上纲上线地谩骂攻击,显然,这也是一种简单事情复杂处理的形式,是一种单纯的脑袋被各种高大理论充塞坏了的结果。这种文革式思维和做法,在文革结束后,被中共中央到地方百姓一直认为是疯狂的做法,是神经病大脑有问题的行为,但是,三十年后的今天,有些人重复着这种行为,却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疯狂头脑有病的行为,更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走回文革老路。把问题复杂化,就是要搞乱问题本质。那种高频率灌输“理论思想”让人的大脑复杂化的做法,是企图将一个率真纯朴的人搞成个可以被把控的工具,对这一点,清醒的人们,不能不有所警惕,所以说“君子终日乾乾”,要“夕惕若”才能“历无咎”啊。
人,以及人的生活,简单一点会更好。随着岁月的增长,人追求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少,生活也会越来越简单的。为什么说那些大智者简单木然,似乎不善言语,其实他们像老子所说的,是“大巧若拙,大辩若讷”,他们已经完全达到高尚的境界,同世人也就没有什么纷争了,他们看待事物,简单明瞭,常是一语道破,但又不善为人师,而且,在落坐众人中常不显眼,这种人,就像一年最后的那一天,虽然静悄悄排在最后,似乎人们翻过了这一天,就再也不需要这一年了,可是,它却是一年里最为重要的一天。
在旧历一年里最后的一天,最重要也最希望过去的一天,一个人孤独寂静地坐在电脑前,似乎毫无头绪地随想,竟也想出了这样一篇东西,就算是一篇文章,姑且称为随笔吧。
2017年1月27日(丙申除夕之日)
此文于2017年02月02日做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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