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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中国化”和“很西化”
非智
我正从停车场出来,小古同他的老婆刚要进去,见到我,他很高兴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你的文章我看了,真是道出我们男人的心声。”我知道他说的是哪篇文章,因为自从《男人的欲望》刊出后,就有我的几个哥们、朋友、熟人打电话或碰面时说我道出他们的心声。其实不是我道出什么人的心声,而是那些参加调查问卷的男人们真实地道出自己的心声:男人就是性的动物。
“我读给我老婆听了,哈哈,够趣。”小古又接着笑嘻嘻地说,“我老婆不同意你的观点,尤其是对男人有外遇的辩解,更是反对,但我赞同你的观点。”他又拍拍我的肩,“组织个‘怨男’协会,我参加。”他老婆一听,猛瞪着他:“你敢?少废话,去把车子开过来。”他不敢耽误,照着老婆所说,匆匆地走了,走前还不忘高声喊着“要争取男人的权益。”
其实只有在澳洲才能听到“争取男人的权益”这个声音,因为澳洲的男人活得比女人累,比女人苦、比女人不幸福。这不是我说的,这是西澳著名电台8826PR的主持人说的,他从所做的调查中,得出这个结论。因为调查的结果,多数男人说自己不幸福,而多数女人认为自己幸福。对这种调查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可是,我周边的男人,他们的感觉,我还是得信的,他们的多数认为自己不幸福,什么不幸福?至少是性生活。
这里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生活在海外的多数中国人恪守着中国传统,在西方主流文化中极力倡导、强调、弘扬中国文化和传统,不余遗力地把不管好的坏的中国文化和传统,栽在别人的文化土壤中,还细心培育看护,于是,这些生活在海外的中国人就真正地“很中国化”了,甚至他们打麻将的规则,都还保留着他们出来时的打法,却不知道在中国大陆打法规则早已多次改变。相反,在中华文化和传统为主流的中国大陆,许多国人被从西方刮来的一股股浪潮击打,便逐渐地西方化,尤其是年轻人,西化得让西方人都吃惊,单这个“性”的观念,连西方人都感叹中国年轻人出奇的勇敢。 现在一个男人,拥有多个女人,而且相互间都认同的“一夫多妻”制,已在年轻人中以没有婚姻的形式存在。这种形式的存在,在中国大陆似乎被社会认可,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有什么法律制度来规范这类行为。前不久,一篇题为《东菀女工调查显示厂区“一夫多妻”》的文章,披露了在中国存在的这种现象。我不知道这只是个别地区的现象,还是中国大陆目前普遍现象,但是,我的那篇《欲望》之文,在“很中国化”的西澳华人社区,竟能引起一些人惊呼,说我“大胆”“思想前卫”,可是在国内的网上,网民看了我的这“欲望”,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找老婆的概念,太落伍了,遇到一个是一个,有啥子了不起的。”你瞧,多牛。所以,我不得不承认中国大陆“很西化”,而生活在珀斯的我们则“很中国化”。
作者小罗写了“随想”,在《东方邮报》上,笔调流畅有文采,把国内流行的一些段子讲给我们听,很有趣、很新潮,在“很中国化”的珀斯华人社区,我们真的需要“在幻想和梦想,在联想和断想中潇洒来回走。”,不然,同“很西化”的中国比,我们是真正的“老土”了。
所以有人说,要真正地想看到中国文化传统的保留和发扬,请到国外华人社区,不管是韩国、马来西亚、新加坡还是越南、柬埔寨,抑或珀斯,你都可以找到一些在中国大陆已被认为“老土”,而海外华人还一直视为珍贵的传统习俗。这就有如我们将祖先的那件老褂子带出来,时间久了,虽然周边已有许多新款的大棉袄,但我们还是舍不得丢掉那件老褂子,不仅舍不得丢掉,还常常用它,最多在外面加件大棉袄,因为我们视这件老褂子是来自祖先,是传统,不仅不可丢,还建议弘扬、发挥和传下去的。
是不是到了应该把这件老褂子换掉的时候?我想是的,至少现在还穿不上,毕竟这才是秋天,是“女人悲秋,男人求欲”的季节,不穿或脱了褂子更好做事。
“不要仅为欲望生活。”突然,华人社区一个受尊敬的长者对我说,“人的痛苦是由欲望引起的,斩断欲望,就心静、清心,就少有了痛苦。”他说的是佛学,我心里清楚,只是觉得男人这个性动物活该受这种苦,为什么一年要有5000次的欲望呢?一年能做5000次爱吗?
所以,下一次,看来我要写的应是《斩断男人的欲望》之类的文章,就像有人要铲除山头主义、宗派主义和地方主义一样,我们也需要来个铲除“男人欲望主义”运动,而不是去成立什么“怨男”协会,那样或许这华人社区就会安静一些。
(2010/03/15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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