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宗教是不是對抗生命”的囬答(下)
对“宗教是不是對抗生命”的囬答(下)
原问是:“探索人的自覺意識──人性﹑心理學等並反過來作用于人應該不屬於對抗生命吧﹖
按先生的定義﹐宗教是不是在對抗生命呢﹖”
(1)宗教的起源服从解释性,实际的宗教服从机制性
在历史的黎明,实际的知识观念与巫术、占星术观念绞织在一起,密不可分。今日的欧洲思想中迷恋特殊数目的价值,特殊数目与神与命运的关系,用几何图形预测未来等等,就是天文学源于占星术的证据。无疑他们是因看到一些些巧合事件,所以就产生了“交感”观念,为促成所期望的过程,就用摸拟、祭拜以及对过程的描写、表演,目的是求达对自然的控制。即使单说概率也有偶然“成功”----真的出现所期望的事件或过程,这样的例子便必定被喧染,相反那些失了效的祭拜却被密而不喧。这样,对好运的期许,再加上偶然巧合的例子,便大大地加剧了人们对神话、巫术的信赖,对奇迹的崇拜便有从祭祀发展成神话,巫术,再从神话、巫术丰富成教导,教义,因教导、教义需要辯护,便发展成宗教。
埃及文明中的神大多以友善的目光注视着人们,像我们的雷锋那样,随时对人的生、死和阴界提供保护与指导。埃及的神话与尼罗河水的定期漲落有关----漲落的不确定性要小。而印度的神灵体现的却是博爱与智慧,主要是智慧,印度神话便有喧扬生的空虚,强调精神的圆满的倾向,使印度文化中弥满着不注意物质环境,不追求物质生活的享受,而专注精神圣洁的气氛。
上世纪前人们对宗教的研究还专注于文学中的神话,但后来人类学家证明:祭祀、仪式远比信仰来得更早,也来得更有力:希腊最早形成的是奧林匹斯仪式和叟尼克仪式,奧林匹斯山上居住着许多友善的神,在神的下界才是精灵居住。在其中人们看到原始巫术的残余:自然界的面貌,世俗的生活与部落的成长史相混淆着被记载,它们又互相发酵,原始的宗教仪式就是通过涤罪或讨好鬼神而发展出来的。当时流行着的密秘祭仪是:为求得雨水和丰产,描写春天的复苏、盎然,耕种,歌唱秋季的收成,充溢着庆典与对上苍的感谢的欢乐。这些都能够证明:宗教是从仪式、祭祀、巫术和神话中净化出来的。
宗教的机能就是用可理解的方式去解释自然中的现象,以求达到对自然的控制,以使生活得享安适,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凡有知识的人都可对已有神话进行加工改造,塑造出与他自己个性相一致的神,日神、月神,山神、水神,甚至还有泉神……一代复一代,人们就开始希望有更高效能的神,才创造出更大威力的神,这便发生了合并。在其中就掺杂上信仰的成分,多神情况被改变,正义的、至高无尚的宙斯便出现了。与此进程相一致,当学术的成熟达到从自然的哲学里升华出形而上学哲学之时,人的理性便往宗教的教义里渗透,宗教做为人控制自然的期望在机制条件下便逐渐被丰满为专门的生活。
我们中国文化中,有巫术、神话、星相,但并没形成出像样的宗教,如犹太、基度、佛教、伊斯兰教那样强大到足以影响整个民族,囊括所有人的宗教,我们的早期经典里主要是学问与风化问题,唯一的道教也只是《道德经》在民间与世俗生活里的表现。佛教引进后也没成为全民族的信仰。
严格的说,汉民族是没有宗教的。
(2)要还原宗教对人性的异化,必须弄清:
宗教也是由理性的应用所造成,但人却不是理性的造物
所以理性的造物可以符合于人性,但也能不符合人性
因为----
人不是“为着什么”才到世上来的
人是因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它来在世上,既已来在世上就不能不往下活
所以人的活不是围绕着什么理念、使命
人是生命物,人的活就是因人是生命物
所以人的往下活的本质不是任何神圣的主观愿望
而是它就是客观生命,所以不能不生命
客观的生命性的推动的结果只能是生命的实现
既是生命的实现,试问:所能实现的除了生命性,还能是什么?
所以,凡生命以外的东西,都有引起人性异化的可能
不论它是超越人力的力量----(宗教的神),还是超越的理念
因为可纳入信仰的不只是人格化了的神,也可以是未经知性检验的理念
至此,我们的叙述才接近到你提出的问题:宗教是否能导致人性异化?
这个问题的事实性已经自在地在那里,被黑字白纸的记在历史上。被科学的进步洗礼了的罗马教庭业已多次发布敕令,检讨宗教在历史上犯的错误,平反在这些错误中遭受委屈、伤害的无故,如对伽里略的拘押,对布鲁诺的火刑……等等。 415年,天文学家塞翁的女儿,亚历山大里亚最后一位数学家希帕西亚,被已成为人民性的基智教教徒残忍的杀害。这不能不是罪恶吧!这罪恶就犯在虔诚的教徒身上,不能不是人格异化的证明。宗教的形成虽是出于解释,但它的发展却要受到机制的推动,规定。它被创立后便形成一个根本的假定:灵魂是宇宙的终极的实在。在教父时代学术上有了更加超理性的新柏拉图主义的影响,早期神父们的神圣任务就是“对于上帝的爱与对复活的基智的理解”。又由于与犹太教,新生的诺斯替教(二世纪),马西翁主义教派(二世纪)、来于波斯的摩尼派(三世纪)的歧义,基督教教旨下的支流各有自己的解释,很自然的就演绎今日的党内有党这种形势,出于对教义的不同理解,形成各自的立场,为了对自己的立场的被公认,需要解释,就免不了辩论,互相辩论就是要证明自己正确和别派的不正确,这就是异端邪说最初的产生,它的结果便机制出护教。可以说“异端邪说和今日的反革命、敌人……等等”都起源于基智教的护教。
其实,今日的共产党所以要有宣传部,就因共产主义在实际上也是一种以不能被直观到,因而就不具有自明性特征的的教导,因没有自明性才更强烈的要求占有自明性,就需要以普遍的承认为维持其存在的条件。才有了必须通过宣传来迫使人们承认的必须性,这种必须性的功能实际也就是基智教的--护教。因而才说中宣部就是护教部,因不具有证明性才使证明性变成了强制承认。
《新约》中有许多教义其实就是为护教采取的辩护。这样宗教便从最初的解释或控制自然的过程的目的,异变为压倒一切的涤罪观念。对天堂的向望,对地狱的恐惧,变为希望通过神与人之间的中保来获救的心态,以免于地狱的火惩。教父们对于世俗的知识毫无兴趣,他们说“研究地球的性质与位置,不能帮助我们实现对于来世所怀的希望”,这与今日的共产党说的“这可是原则问题,相信党组织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其实是同一个观念----避免地狱的不同说法。而党的各级负责人就是宗教中的神与人之间的中保(神职人员)。基智教才开始仇视一切学术、科学,甚至仇视世俗,把科学学术列为邪说,把教外的生活看成异端,战胜异端就成为宗教的主要观念和主要活动,教庭中有许多人终生所从事的都是揭露异教并与之作无情斗争的拯救灵魂的工作,这是共产党所以设立党委或政治部的先河。党委、政治部在实质上的职能就是承担对异见者实施迫害和防止成员滑入异端。共产党法律中的反革命、右派、地主、敌对势力也就是宗教中的异教、异端。毫无疑问:黑暗时期的基督教像今日的共产党一样愚昧、残暴、犯下了对人的屠杀罪行。这是各种文献(包括宗教)一致记载了的。所以宗教的教义一旦教脱离了人的本性,引导人到对抗,是不争的事实。从而也可明了:不接受宗教,把宗教指为精神鸦片的马克思不仅在《共产党宣言》中残留着基智教教义和仪式的痕迹,它的思想中的许多细节、名称都来于基督教。只是他自己没有把自己当作认识对象,没有这种觉察罢了。
宗教对人具有异化的功能是不争的事实,这已载史册无须讨论。我想你的提问是要揭露宗教所以有这种功能的机理问题。即从学术上证明它的这一功能的必然性。
问题还有另一方面:宗教既是人的生活,它也有随着人类理性的洗礼而有被净化的可能性和机会,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后的基督教完成了与政权的分离,从权威地位变为一种实际生活的兴趣,它本身已经世俗化了,其功能也主要表现在道德净化上,负面作用被大大的减弱。现在的基智教既不排斥,更不敌制世俗生活,可以说它本身已成为世俗生活的特定内容。补充着法制,积极于和平,召唤人们向善,成为人类生活的必要领域。许多宗教活劫家对干人类和平和人权有着积极的贡献。但总有一些不和谐的支流时不时地被合理的或不和理的动因所支配,再造出一些对人性的障得。在中国有些与义和团类的叫“东方闪电”的基督教邪教派流,常常糊里糊涂地就去杀人,为什么?就因他们有强烈的护教欲望。
(3)人的错误出在哪一能力上?
答曰:出在理性上!
为什么理性能力会犯错误?
答曰:因为理性超越在知性之上
理性进入活跃时并不问从知性里通过了没有
理性并不向知性请教所要对待的概念可不可靠
只要是概念,理性就纳入思维,不管它与对象相不相符
人怎么样才能少犯错误呢?
把理性要对之使用的一切知识,都先纳到知性里进行可靠性鉴定
凡知性的鉴别所不能证明其无矛盾的,就不要使用
只有被知性(逻辑)证明为无矛盾的,才是理性所可以应用的
我热烈地希望阅读我的写作的朋友,包括共产党的人,尽可能地让自己明白:人只靠了自己的本性达不到对自己的把握,也达不到对世界对象的把握。所谓把握,就是知道。这话的意思是,只靠了人原有的本性,你连自己都知道不了。连我们每天都要重复、黙念的这个----我,也都是由刺激造成的经验。即我们接受到的所有刺激,都汇集在这个点上,我们才把它叫成“我”。
“我”字表示一切经验都发生在这里。开创理性哲学的笛卡尔那么深刻、博大的著作,就因后来人们又发现连“我”也是经验的表达,这就使“我思”失去了对“我在”的证明力。每一个人在用“我”来意识自己之前,都是先用大人给起的名字来意识自己,因为怀抱里的我们是按照这样的程序从母亲那里接受信息的。这是发展心理学早就完成了的揭示。我们是通过“理”才能达到对自己、对世界的把握的。
这个判断能告诉我们的是:“理”不是生命的天生构成,而是从外部输入的。输入必须借助外部条件,这种借助既可以输入正确的、无矛盾的理,也可能输入错误的、矛盾的理。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