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那天,我(黑狗?这关乎一个哲学命题:我是谁?)故意穿了件斗篷式的棉猴,谅他们也没见过这来自北京的玩意儿!步履蹇涩地走进“农场”大门(这关乎另一个哲学命题:我为何来此?),就看见一块巨大的牌子上写着:“What you see here ,what you do here, what you hear here ,when you leave here, let it stay here (你所看到的,你所做的,你所听到的,当你离开这里时,都留在这里)!”
在“农场”里,教与学的内容和方式都很特殊:教官与学员之间以代号相称(博士是“黑狗”!);任何与教学有关的笔记资料均不得带离教室,甚至连草稿纸都得清点核对,统一销毁。教官所教的东西过于专业化,而博士的理解能力较弱,学习进度跟不上其它人;再后来,教官的授课速度越来越快,信息量越来越大,博士颇觉吃力,不得不经常开夜车,以勤补拙。
几周之后,博士便能够熟练地使用AK47步枪,掌握了包括爆炸汽车等等在内的特工手段。他不笨。全体教官对他的评价尚可。他的弱项是发展下线、诱人下水以及反诱捕等等。从整体而言,博士得到的评分一般。虽然很努力,可是没有干这一行的天赋,又是半路出家,也只能这样了。
琳达一直与博士保持密切联系。通观多次考核的成绩,她多少有些失望——博士的学究气比较重,并非当间谍的料子,特别是“资料分析”、“刺探技巧”、“基本防身术”、“任务失败的后路安排”这几门科目尤劣,难以成为大器。
博士卒业了。“农场”为博士举行了告别晚宴,除了本校师生,还有资深特工、语言学专家、审问专家、技术专家等特别嘉宾。所有男女来宾都戴上新加坡订做的、博士脸孔的塑料面具,以示对他的高度尊重……放眼望去,场内拥挤着数不清的陆博士,简直是陆博士挨着陆博士,再无他人! 这一招花费不多,却立现奇效。博士得意非凡,一边与师友同窗们握手,一边四下寒暄,俨然是重任在身的样子。
餐后,全体与会者观看了一部名叫“像我们这样的特工”的故事影片。历三小时始毕。
离开营地之前,还有个简单仪式——博士右手按抚左胸,庄严起誓:二十年之内,不得泄露“农场”的任何情况。
(2020/01/15 发表)
blog comments powered by Disq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