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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的是獨裁強權統治者一夜之間,被從權力寶座上拉下來的例子
這种情形,對他們來說,确然可怕之至,
因為權力中心一直以為所有人都在控制之下,尤其是那六十人,被挑選出來,
負有重大任務,被認為是忠誠可靠分子,卻接受了背叛指令,
要他們在組織的監視下消失。
可怕的不止是六十個人的叛變,而是叛變的過程,權力中心一無所知! 權力中心更感到害怕的是完全不知道叛變的指令者,是甚么身分,為何要發動叛變。
本來權力中心以為一切它都了若指掌,現在卻發現它有太多的不知道!
而最令權力中心憤怒和害怕的是,它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叛變,
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叛變之中,
不知道這种在他們掌握之中的叛變行動已經進行了多久。
這是對權力的挑戰──而他們感到這個挑戰他們將無力應付,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存!
生命配額還沒有到手,權力基礎卻已經動搖,這如何不令他們心惊肉跳!
[ 世界上有的是獨裁強權統治者一夜之間,被從權力寶座上拉下來的例子
──菲律賓的那一個,運气還好些,可以流亡外國;羅馬尼亞的那一個,
就硬是從車上被拉了下來,被子彈射了個腦漿四濺。
常言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同樣身分的人,看了這樣的下場,能不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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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叛變的震撼 http://www.millionbook.net/kh/n/nikuang/mm/010.htm
九、叛變的震撼
她說了之后,頓了一頓,才道:“大胡子很是沮喪,
他想了半天,才說:除了衛斯理之外,只怕沒有人可以找出那個征求者來了。”
我啼笑皆非:“多謝他看得起我,只可惜我是泥菩薩過江,
自身難保──對了,你們三個人,又是怎么會走在一起的?”
柳絮的回答,有一大半在我的意料之中。
她道:“我知道天下對生命配額轉移最有興趣的是兩种人,一种是富豪,一种是權貴。
所以我先去找朱槿──大亨對這個可以令他長命百歲的征求啟事,一定有所行動,
我想了解一下他們行動的結果。”
朱槿接下去說:“大亨和陶啟泉這兩大豪富,這次總算同心合力,攜手合作。
他們聯合了一干豪富,第一步是去找衛斯理,听說在衛斯理那里,
豪富們碰的釘子不小。”
我笑了一下:“各人立場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我仍然答應有結果就告訴他們,
可是他們后來又勾結上了權貴,自然不必再在我這里找結果了。”
雖然我明知權貴那一方面也沒有結果,可是我由于不知道何以會如此,所以我還是道:
“現在全世界只有你們掌握了一千多個應征者的資料──難道征求者一直沒有聯絡?”
朱槿神情苦澀,連水葒也收起了一直挂在她俏臉上甜蜜的笑容。
朱槿道:“事情很怪──”
這已經是她第好几次說“事情很怪”了。
小郭不耐煩:“你別老是說事情很怪──究竟怪在何處,請詳細說來。”
朱槿不理會小郭的搶白:“我要從頭說起。那些應征者雖然都是經過挑選,
忠誠可靠,但是在他們寄出應征信之后,還是受到了嚴密地監視。”
我冷笑一聲:“這是你們一貫的行事方式,不足為奇。”
朱槿裝作沒有听到,繼續道:“監視范圍很廣,他們的通信、電話、
電腦等等都在監視之列。他們的行動有人跟蹤──他們之中任何人,
和外界的接触,全都在監視之中。”
這一次,我沒有表示意見。
這些人既然是權力中心挑選出來的,受監視也是自愿,
在一個主人和奴隸分得清清楚楚的社會中,總有很多為奴的致力于反抗,
也有很多為奴的致力于討好主人。
朱槿強調:“總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握之中,
征求者要和他們聯絡,我們一定會知道。”
我點頭:“我明白,總之一切都在控制之中──難道征求者一直沒有消息,
沒有和應征者聯絡?”
朱槿現出迷惘的神色,說話也支吾:“我們……不知道……”
我和小郭齊聲道:“這像話嗎?一切全在你們掌握之中,怎么會不知道?”
朱槿還沒有回答,水葒先說:“情況有意料之外的變化,
在那一千一百二十六人之中,有六十個人失蹤了!”
我霍然起立,一時之間,竟不知說甚么才好。
我總算知道她們為甚么要來找我了──凡是有想像中不可能發生的事發生,
人們總會想到我,這當然是由于許多年來,我遇到的怪事甚多之故。
像水葒剛才所說的情形,就是在理論上來說,絕對不會發生的事,可是實際上卻發生了。
被監視的人,有上千個之多,听來很駭人听聞,好像也很困難,
但是對慣于監視億万百姓一舉一動的權力中心而言,卻是簡單不過的事。
而且事關權力老人万歲万万歲,那是頭等大事,辦事人等,豈敢怠慢,
怎么會讓其中六十個人,失去了蹤跡?
小郭的反應比我更強烈,他惊訝得連站也站不起來,怪聲叫道:“你再說一遍!”
第二遍是朱槿說的,還是同樣的一句話:“有六十個人失了蹤。”
事情放在那里──六十個在嚴密監視下的人不見了。可是我還是不能相信,
因為這實在難以想像。
我把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貴地對百姓的控制如此嚴密,就算是普通老百姓,
要玩消失,也不是容易之事,何況那六十個人是在監視之下!”
水葒做了一個鬼臉:“要是事情容易解釋,我們也不會在這里了。”
她說得很有道理,當然是他們遇到了不可解決的困難,才會找上門來的
──而且可以相信,他們必然試過各种辦法,最后逼不得已才來找我,
因為他們知道我不會有甚么好臉色給他們看。
對他們來說,到我這里尋求答案,已經是最后一條路了。
由此可知,那些權力老人是多么急切想要買命曰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就算買命可以成為事實,當然也只對活人才有作用。
如果人已經死了,買來的命,只怕也派不上用處了。
對于行將就木的老人來說,這是真正”只爭朝夕”的事。
想到這里,我竟然很是幸災樂禍──雖然我們從小就被教導不可以這樣,
可是偶然幸災樂禍一下,還真是感覺不錯。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
除了小郭之外,三位女將顯然明白我為甚么忽然之間笑得那樣歡暢,
她們不便表現心中的怒意,只好木然。
我一面笑,一面道:“對不起,我真的感到好笑。”
這時候,小郭也知道我為甚么那樣好笑了,
他道:“我的感覺和你不一樣──我只感到可悲。”
我道:“對他們來說,可悲;對我來說,可笑!”
水葒笑嘻嘻道:“等到你自己死到臨頭的時候,你就不會感到可笑了。”
這三個女將之中,看來還是水葒最厲害──她竟然能把攻擊性如此強烈的話,
伴隨著如此甜蜜的笑容一起說出來。
我也效法,用滿面笑容來說嚴肅的話。
我道:“我并不習慣用任何方式,掠奪屬于他人的一切,所以和豪富們不同。
豪富的成功,就是運用他們的智慧,千方百計把他人的歸于自己所有
──這是他們積聚財富的方法,所以他們才會想到買他人的生命,
放在自己的身上。至于那些權力老人,比豪富更不堪,
他們甚至于把剝奪老百姓的基本人權,當作是天經地義的事。
對他們來說,如果可以強搶,就算死一万個老百姓,
能令他們多活一天,他們也會毫不考慮去做!
我就算要死了,也知道那是生命必然的結果,會坦然處之。
并不是我有甚么特別──普通人都是如此,
特別怕死的只是豪富和權力老人,所以他們感到可悲,我感到可笑!”
我一口气說下來,居然仍舊笑容不減,小郭首先笑起來:
“我修改剛才的話:我替他們感到可悲。”
三人之中,反應不同。柳絮到底已經跳出了那個圈子,
所以她對我的話,可以有同感,她低歎了一聲,沒有說甚么。
朱槿和水葒卻不相同,她們不但在權力中心的范圍之內,
而且又和超級大豪富有密切的關系,全是我的話攻擊的對象。
(一個聲稱并且堅持是“無產者”建立的強權統治,卻和豪富們打得火熱,
關系如水乳交融,這是人間最怪的怪事
──比起來,我經歷的那些事情,簡直不值一提。)
朱槿和水葒齊聲道:“不說這些!”
我伸手指向水葒:“是你先挑起話頭的。”
水葒還真是能屈能伸,她站了起來,向我深深行了一個禮,
用動听之极的聲音道:“是我的不對,請原諒。”
我經歷過的場面之中,以這种場面最難應付,
我只好揮了揮手,含糊不清地說道:“算了。”
朱槿也像是甚么都沒有發生過,接著道:“那六十個人,几乎在同一時間失蹤──”
小郭糾正她的話:“應該說:几乎在同一時間,
你們發現那六十個人失了蹤──因為他們究竟是甚么時候失蹤的,你們并不能肯定。”
朱槿點頭:“你說得對,他們是在同一天不見的,确切的時間不能肯定。”
我心中更是大奇:“具体情形如何?他們都應該有專業人員跟蹤,怎么會不見了?”
朱槿吸了一口气:“六十宗在跟蹤中失去目標的報告,
都大同小异──目標在跟蹤途中消失。”
我沒有出聲,等她作進一步的說明。
我已經感到,事情有异乎尋常的怪异,也感到這六十個人的消失,
和世界各地當日跟蹤搬去鐵箱的小貨車,遭到失敗,似乎有一些關系。
不過我還說不出所以然來,需要朱槿提供更多資料。
朱槿一開口,說的那句話,卻令我莫名其妙。
她道:“大霧──很濃的濃霧。”
說了這一句話之后,頓了一頓,她才又道:“极濃的霧,衛先生,
你生平見過最濃的霧,到甚么程度?當時情形又如何?”
我耐著性子,回答她的問題:“有一次,夏天,清晨日出不久,
在上海一個叫龍華的地方附近,我過一條小河,走在獨木橋上,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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