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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失去话语权的人们发出声音
--盛雪就任埃德蒙顿流亡作家
By Elizabeth Withey,
Edmonton Journal September 10, 2009
她名字的中文意思就是“丰盛的雪”。
这样,你就可以明白盛雪为什么相信她注定前来加拿大生活。
“这是我命中注定的,”这位生于北京的作家说道。
盛雪这个雪意的名字,来自于她在中国工作的一家杂志的副总编。“这个名字代表着智慧,纯洁,善良,”他这样告诉她。她的老板说对了。盛雪就是带着这些特性走马上任,成为我市新一年度的流亡作家的。
盛雪的梦:有一天过上静心写作的生活

在埃德蒙顿市中心图书馆内的办公室
加拿大笔会发起的流亡作家项目,旨在支持那些因政治、经济和社会因素使得自由表达成为不可能而被迫逃离自己祖国的作家们。埃德蒙顿市于2007年起设立了这一项目。我们城市以往的流亡作家包括来自伊拉克的Jalal Barzanji,和来自巴西的Rita Espeschit。
盛雪---一位诗人、散文家、自由职业记者---于1989年天安门大屠杀事件后离开中国。在那场大屠杀中,数百名中国民众在举行要求民主的示威中惨遭杀戮。她26岁时抵达加拿大,并定居于多伦多地区。
现在,在她47岁的时候,她已功成名就。2000年,她因在麦克琳杂志上发表的关于中国偷渡难民命运的调查报告而荣获全国杂志奖和加拿大记者协会奖。2001年,她对中国最大的走私案进行调查,出版发行《远华案黑幕》(中文)一书;该书很快成为海外华人社区的最畅销书。虽然该书在中国被查禁,但盗版却在中国广泛流传。
她开玩笑说,“如果这本书在中国允许上架销售,我就发财了”。
自从天安门大屠杀以来,盛雪一直感到有种责任,那就是,要为那些话语权被剥夺的人们发出声音。作为一名人权活动人士,她为天安门大屠杀受难者和难属家庭以及其他被剥夺基本权利的人们奔走呼吁和声援。

在阿尔伯达大学内的办公室
“我不能在自己有了说话的自由的时候,关起门来在家里静静地写作。”盛雪说到。她从不让自己忘记中国的写作者们还在因表达自己的观点而身陷牢狱。
盛雪肩负着多种责任。她为德国国际广播电台德国之声做北美的特约记者,也为自由亚洲电台工作。她还为香港一家杂志撰写专栏。而且她还总能挤出时间写诗歌和短文。她和她的丈夫董昕没有养育子女。她说“实在没时间养育小孩”。
1970年代后期,盛雪在她还是个十多岁孩子的时候就已开始写作。这是她在中国残酷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度日的方式。中国的文革是个政治起伏、社会动荡、经济不稳的时期,对她的家庭也造成严重影响。
“对我来说,那时我的诗歌就是我的一个秘密花园”,她说,“生活实在太苦了,没有任何希望。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说话的人。”她出身于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富有家庭,这也是一个因反共而受到歧视的家庭。她父母双双被开除工作,不得不从事体力劳动。她父亲并受到中风的煎熬。她和她的两个兄妹在这个不快乐的家庭长大成人。
写作成了盛雪唯一的避难所。“我大多数早期的诗歌都很悲伤忧郁”,她回忆到。但在写作中,“我找到了我的归属。在那里我感到舒服,获得了安慰。”
盛雪自从20年前离开她的祖国以来,就再也没能回去过。1996年她曾试图回中国探望亲人,但在北京首都机场遭到了逮捕,并在隔日被遣送回加拿大。她说,不能够自由地回国探亲访友,不能到生长的地方故地重游非常痛苦。“当失去能够回到自己祖国的权利的时候,感觉非常难受。这也让平时的生活经常有种忧郁和愤懑。”她说,“有时能够闻到那些食物的味道,能够感受到街上刮过的风,也能感到这一切都变得越来越遥远。”
她常常为家的概念而挣扎。它是加拿大吗?还是它是中国?或者两者都是;也或者两者都不是。谈到北京,她说,“我非常想念我的故乡,但更重要的是你在哪里能享受到自由”。
“哪里有写作的自由,哪里就是一个作家的家。”

阿尔伯达大学
尽管过往的记忆充满了绝望和暴力,这也激发了她的人权活动,盛雪仍保持着轻松平和并愉快的精神。她的梦想就是过上“一种非常纯净的写作生活,”她说到,而且她也很珍视接下来的一年里在埃德蒙顿生活的机会。
埃德蒙顿流亡作家委员会的成员们说,盛雪作为争取表达自由的代言人当之无愧。委员会成员、作家、埃德蒙顿大学英语系教授TED BISHOP 说,在所有的申请者中,“盛雪的思路和表达最清晰,而且她深具活力充满热情”。
盛雪的一年任期从今天下午四点举行的欢迎仪式开始。欢迎仪式由埃德蒙顿市市长STEPHEN MANDEL亲自主持并宣布对盛雪的任命,地点在the atrium of Enterprise Square, 10230 Jasper Ave.
在她驻埃德蒙顿期间,盛雪计划写作一本关于中国民众最深刻记忆的非虚构性故事书。她的时间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阿尔伯达大学的办公室,一部分在市中心公共图书馆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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