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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汝諧告诉人们什么?(代自序)
太阳与蛇 毕汝谐 著
毕汝諧告诉人们什么?(代自序)
1970年,毕汝諧創作文革地下文學著名小說<<九級浪>>——
甲,文化大革命不好!在举国上下“紧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疯狂叫嚣中,毕汝諧挺身而出,石破天惊地发出“文化大革命不好”的勇敢呼声!犹如“皇帝的新衣”里的小孩子!联系到彼时险恶的社会环境(1970年春天,遇罗克因写作《出身论》惨遭处决!),其意义尤为可贵!人们对文革产生怀疑,泰半开始于1971年9月13日林彪事件;而毕汝諧的觉醒较世人早了整整一年——太平岁月,一年时光无所谓;文革年代,一年等于二十年!
乙,毕汝諧正确地指出中国未来的政治走向——毕汝諧借小说主人公之口道:“我们争论否定之否定定律是否正确,据此,某些历史现象会不会一再出现”;这是一个政治预言:文革否定了十七年,未来中国否定文革而形成否定之否定;未来中国具备十七年的主要特征,却是十七年的更高级的阶段!今日中国的政局,证明毕汝諧的判断有如先知! 丙,毕汝諧以存在哲学为旗帜(领先于文革之后面向西方的思想解放潮流至少十年!),大力鼓吹性自由(领先于“以身体写作”的美女作家整整四分之一世纪!),坚决反对披着革命外衣的中世纪禁欲主义!
时间业已证实毕汝諧的以上预见。
2006年,毕汝諧完成海內外第一部以中美间谍战爲背景的性虐待長篇小說《太陽與蛇》——
甲, 毕汝諧破天荒地深刻揭露了作为大陆官场有机组成部分的国家安全系统的黑暗和腐败,进而全方位地描绘了当前中国社会——中国国力迅速强大而国民素质日趋下降所造成的畸形社会。官民矛盾日益激化,以及由于官民无法善解彼此的矛盾而孩子气地共同将矛头转向美国,则中华民族面临亡国灭种的可能性(朱成虎将军扬言对美国首先进行核打击的高论,业已印证了这种可能性)!
乙, 毕汝諧指出:中国人能够忍受贫穷,却很难承受贫富差距的压力!在这个“不患寡只患不均”的国度,新的大规模的社会动乱,必将因此而起!
丙, 毕汝諧超前地鼓吹“性虐待”,指出“性虐待”是夫妻和爱侣达到性高潮的捷径!
时间必将再次证实毕汝諧的以上预见。
世上的所有人都互为猎手与猎物……
——作者
序章
比较文学博士陆子跟随他的代表律师付里门,与FBI(美国联邦调查局)进行攸关命运的秘密谈判那天,身体状态怪异——明明发着高烧,体温表上的读数却是正常;头脑昏昏沌沌,身体却轻灵如燕;仿佛眼前是一场白日恶梦。
……付里门律师是个意大利裔老头子,他穿针引线,安排我与FBI进行认罪暨合作事宜的一揽子谈判。付里门律师解释说:“冷战结束后,FBI有意与CIA(美国中央情报局)——两家一直面和心不和——争宠;因此,FBI的触角逾界而进入国际政治领域。FBI仔细研究了你的全部背景资料,有意吸纳你成为支薪或者不支薪(视工作成绩再行定夺)的线人。”
我打了个冷噤:“那不成了特务、间谍了?”
付里门律师十分焦急地道:“陆博士,事已至此,何必自命清高?这是你目前唯一的自救之路!按照联邦反黑法,你很有可能因麻原彬先生的牵连而被判处终身监禁!鄙人以保护客户利益为宗旨,多方奔走,力陈你在中国大陆的官方背景,终于得到这个面对面谈判的机会……”
我瞪视着咬文嚼字、头晃身摇的付里门律师,心里进行着紧张的盘算:眼前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为了躲避这一深渊,就必须舍身跃入另一个同样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且有可能留下万古骂名……“医得眼前疮,却剜心头肉”——我的脑海里飞快地掠过这样两句唐诗,嘴角上泛起自觉不耻于纲常名教的隐隐冷笑,却又咬紧牙关,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道:“好吧,我去。”
地处纽约下城的联邦大厦,有上百个互通互连的房间,犹如童话里的神秘宫殿,每一道房门都有密码锁;付里门律师每每向着通话器报出姓名,房门便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博士微微发抖,跟在付里门身后,迈着艰难的、游泳似的步子走着,一脚深一脚浅……
进入FBI办公室,人家已经等在这里了。
这是一间面积几乎等于篮球场的大办公室。墙上醒目地并列着雄鸡状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北京出版)以及海棠叶状的中华民国地图(台北出版)。房间里到处都是电脑,多达几十部,每部都有卫星连线,以便随时接受各种频道的信息。角落里安装了三台三十二英寸电视机,连带各式各样的安全监控设施;一旦进入这个房间,便不会受到任何打扰。
一位美丽、冷傲、成熟、出色的年轻金发女人居中,一个脖子上因生疮束着白色药布的矮个白种男人居侧,隔着纤尘不染的长会议桌与博士以及付里门律师相对峙。
我一向厌恶小个子男人——除了拿破仑和邓小平。
哦,这个年轻金发女人梳理着波浪式的想必散发芬芳的卷发,衬着洁白的玉石般的前额;脸颊和下颚,均美妙不可言状;还有一双既妖媚而又有些锐利逼人的眼睛──整个脸庞看着像是舞台上表情过于凝重的女演员。我坐在她的对面,仅仅瞟上几眼,便觉得赏心悦目,她的上围骄人——目测估计有36厘米。可惜,这个年轻金发女人的眼光分明像是狡猾的狐狸,时时刻刻窥伺着想要猎扑的雏鸡。
嘻嘻,这个年轻女人之美丽,非同一般——仿佛琼枝照眼!面白如敷粉,唇红似涂血,双颧赤若涂抹胭脂——这是一种病态;这类女性往往月经过多。她的脸孔既像欧亚混血女郎又像维吾尔族女郎,身材既有女士苗条又似男士挺拔……完全可以冒充一个外表清纯而又放任自流的女大学生;充当女特工,委实可惜了!
哦哦,好女人是热门抢手货,烂女人扔在大街上,我也不会弯腰往家里捡。我设想,如果将她放倒床上,然后细嚼慢品,该是多么有味!“桃花树下死,做鬼也风流!”
博士的晦暗的心情,倏尔掠过一丝光亮。
年轻金发女人的冷冰冰的开场白是:“陆博士,你好。我是琳达,他是罗伯特;在我们开始正式交谈之前,我们愿意给你若干权益上的保障……”
基于自卑感,博士本能地把头一低——桌子下面琳达的皮鞋虽是名牌,却没有揩净灰尘;女人毕竟是女人,琳达马上敏感地缩回双脚,博士再也看不见皮鞋了,心里却因而变得踏实了一些。
罗伯特拿出一份印刷品,朗声读道:“一、联邦政府保证不以你在谈判中披露的任何信息,作为在未来法庭审判中反对你的证据。二、联邦政府要求你所言必须是真实的,不得有所夸大、隐瞒;如果我们发现你有意散播谎言,合作谈判立即中止,并且永不重新开启此类谈判。”
博士麻木地点点头。
琳达温和地命令道:“陆博士,如果你同意,就请签字。”
博士的心为之一紧,看了看付里门律师,后者以目光示意;于是,博士捉笔在指定位置签上他素来引以为骄傲的名字。琳达也签上名字。
(后来,博士得知:琳达是轻度身分掩护的FBI特工——她的直系亲属知道其真实身分,而她对外则声称是联邦政府的普通雇员;如果不幸遭遇劫机,还可以出示纽约时报的记者证。)
琳达把弄着面前的一部厚厚的精装书,先发制人地道:“这是《联邦法律判刑指南》。上面分列各类罪行以及犯罪指数,联邦法官将据此处刑。陆博士,你介入了纽约唐人街教父麻原彬先生的具黑社会性质的犯罪活动,完全适用于1970年美国国会通过的反黑法(RICO)。你的犯罪指数是29,按照这部指南,你将至少入狱127个月;而最高刑期则是终身监禁。”
博士心如刀绞,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哀颤的呻吟。
琳达深为得意,加斤加两地道:“或许,主审法官念你是初犯,无犯罪史,酌减数月;那么,你还是要在牢房里呆上10年。哦,10年——很长的时间呀。”
博士的手背上应声出现一片鸡皮疙瘩,嘶哑地道:“我……不想坐牢。”
琳达笑吟吟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中国人在改换门庭时经常使用的一句名言。如果你能够提出硬梆梆的交换条件,付里门律师肯定会扼住我们的脖子,让我们跟你签约的。”
哦,这个男人真是英俊——身材仿佛运动健将,穿上任何款式的T恤,形象都很帅;况且,他还有结实的手臂;如果投入他的怀抱,一定极为销魂……
十几年来,博士不间断地出入美容院,与衰老趋向进行顽强的斗争——早晚使用洗面剂、每周涂抹磨砂膏,深入地清洁毛孔,磨去死皮;为了滋润脸颊,他在涂上护肤膏以后,还使用超声波器,帮助皮肤吸收养分。为了今天的秘密谈判,又特意抹了含椰子油的剃胡膏,进一步柔软那一口漂亮的小胡子……
博士敢于广泛地试穿各种反潮流的服装。临近毕业那年,他穿着红豆色棉质衬衫,套了件皮背心,扎着绿色领带,在大学校园里夺人眼目。
琳达无端地把紧身短裙的下摆往下拉一拉,掩住膝盖;然后,装模做样地翻弄着一本台湾早年出版的《共匪重要人物大全》,说:“陆博士,首先核对一下你的主要社会关系;你的前岳父田贯平先生,曾任S省省委书记;后来上调北京,任国务院XX部部长兼党组书记。三年前,因患前列腺癌症逝世。对不对?”
博士道:“基本正确。但是,田老患的是膀胱癌,前列腺癌是误诊。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陆博士,你的父亲陆华先生,生前是田贯平先生的秘书——长达二十七年?”
博士谨慎地道:“二十七年又五个月。”
琳达遥指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北京出版)以及海棠叶状的中华民国地图(台北出版),道:“S省滨海市与韩国、日本、台湾三地距离基本相等,又是中国海军滨海舰队司令部所在地,战略位置重要。自1995年台湾李登辉总统访问美国后,滨海市作为中国海军的主要补给港,战略地位日益凸显,吸引了我们的视线……陆博士,据我们所知,滨海市现任市长田宗华女士是田贯平先生的女儿、你的前妻。”
……田老威严而凌厉的目光,压迫性地落在陆华脸上,一瞬不瞬;后者揪着心,支撑着瘦骨支离的病体,习惯性地陪着笑脸,微微躬身;良久,田老用比较温和的口气道:“啊,你家陆子不错嘛。我看,他与宗华很般配。”陆华习惯性地应道:“是,是。”田老的目光不曾移动,又吩咐道:“我看,孩子们的婚事,就这么定了……”陆华习惯性地点头,如同公鸡啄米:“是,定了,定了!”
当父亲将这个特大喜讯带回家里,陆子忿忿然地叫起来:“爸爸,您糊涂!现在是新社会,你们怎能不问问我和宗华,一手包办儿女的婚事?!”
陆华沙哑地欢叫道:“怎么不能?田老招你为赘婿,这是抬举你、抬举我!谷承忠和谷岩岩他们想巴结田老,还巴结不上呢。”
……新婚之夜,闹洞房的客人络绎而去,只剩下新郎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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